2011年10月29日星期六

难言之隐

       放学的傍晚,走在草地上的我,相遇了蓝至澄净的天空。看来,我终究是个喜欢眷恋的孩子。运动员在场上奔跑的脚步声,快的节奏,慢的节奏,都带着他们的不懈奋斗的精神,在拼命。但他们的目光是前方的跑道,而不是这片天上的蓝。


    目光稀疏了落下去,透着朱红的色彩,比白日里更为灿烂,照在场外对面的建筑物上,那些土墙和钢铁也便着了色泽,有了生机,是一片和美安然。
我停下脚步,听着风的细语,不知正秘密地交谈着什么。有时我在想,我到底有严重的健忘症?总是迷迷糊糊,忘东忘西。

    所以渐渐习惯用相机拍下一处处的景色,也养成了写作和画画的习性。免得自己会遗忘了什么。总是在相片中讶异着,怎么天空能在一瞬间由浓重着彩的云霞,化作无彩的黑色。

    习惯性的拍了几张照后,就拖着疲倦的身躯,踩着自行车,一步一步向前驾驶。
 
    刚回到家,母亲就叫我洗手吃饭。当我正要坐下时,无意间发现父亲也在,他在外地奔波,很少回家。即使有,也是在深夜。我从记事起,就不怎么喜欢他。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,贴上来,皮肤有种针扎的疼。他亲我,每次我都狠狠地逃避。我那么小,已懂得不动声色的拒绝。

    小时候,父亲的背看起来是多么牢靠,也总是被我当马骑。

    如今父亲的苍老,愚笨的我现在才感觉到。我蓦然发现,这个在我记忆里一直呈高大阳刚形象的男人,仿佛一夜之间变得瘦小阴柔了。看见父亲老了,满头的白发,背也变得有些佝偻了,但他仍然用那朴素的方式爱着他的子女们。
    
    我知道,父亲过早地衰老,都是因繁重的工作和劳累所致。为了担起家庭的负担,他不分昼夜地苦作。他不要求儿女们回报什么,只希望儿女们好好做人,这是他最大的欣慰。现今,虽家庭经济已不再困难,但父亲的容颜却再回不来了。看着父亲那刻满了皱纹的脸,我感觉心疼。

    他外表淳朴,皮肤透着一抹黄中带黑的亮色,随便穿些什么,便是一件看着自然的衣服;品质正直,无论风云变幻、世事无常,都在以博大的胸襟,默默接纳并消化着生活赐予的欢欣或痛苦;性情温和,能够坦然接受外界带来的种种喜怒哀乐而不动声色。

    每次想起父亲总想写点什么,但是仔细想想父亲,又不知道应该写什么,有人说父爱如山,是啊,如山一般的爱是沉重的,正如我对父亲的爱说不出口,心中却隐隐的泛着疼痛。  
    
    因他的脾气,因他不懂表达爱的方式,所以父亲是孤独的。没有人可以读懂他,彼此之间的爱都是隐晦的,从不说出口,甚至是一句关心的话都会很吝啬,但是我分明能感觉到父亲的关心和他对我们的期盼。

    父亲,我爱他,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;我关心他,却不知道怎么表达;我想让他能够被我们读懂,却不知道怎么做

    出神许久,回过神时……

    饭菜已经凉了……

   “爸,我们一起开动吧!”
看着父亲微笑的样子,我觉得很幸福,可不知道为什么,我眼眶湿了。





2011年10月5日星期三

只要一分钟

请你给我几分钟,我不奢望太久,至少让我为你做些什么……
    
    20043月,


    一阵猫咪的哀嚎声从家后院传来。那是一只掺杂两种毛色的猫,它那双棕褐色的眼眸在褶闪,衬托出其内心的清纯,远比那身脏兮兮的毛发来的显眼。它的身形比一般猫咪来的小,所以它的名字叫小小。
   自从生命中出现了它,我的人生出现了彩虹,变得更加璀璨。
   年少时,我的童年玩伴并不多,反而是小小担任起这项重大任务。当然,小小最擅长的还是玩抓迷藏。   
   每天清晨,小小会定时“叩门”,想赖床也难。当我要出门上学时,小小会走到门边目送我上车离去。    
   “小小,我回来了。” 
   每次小小都会在玄关前等我回家,然后大力冲过来,一直在我身边转圈圈。看来猫的平衡感挺好,否则转久了,肯定会晕眩。 
   我每天都过得很快乐,尤其是在要回家的路途上,会异常兴奋。因我知道在家里,有另一个小生命会期盼自己归来,往年一回家,感觉空空荡荡。   

   20066月, 

   食欲原本就不佳而且还挑食的小小,近期厌食的现象似乎越来越严重。我对这件事总伤透脑筋,甚至还尽量准备一些它爱吃的食物。但情况并没因此改善,它顶多吃几口,就停下了。
   起初还以为厌食对一只猫而言是平常不过的事,加上小小才三岁多,离老年期还有一大段距离,就不去留意。而我也感觉不出小小的变化,每天回到家呼唤它的名字,它依然精力充沛地扑到我身上。但几星期下,我把小小抱在怀里时感觉它越来越轻,本来活泼的它也开始变得东躲西藏。原本很爱自我梳洗的小小现在看起来却一身的蓬乱。   
   我开始感到不安,但看见小小还是依然风雨不改等着我,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。 

   20072月,  

   小小的身体日渐虚弱,虽我有千万个不愿意但也得去找兽医为小小作身体检查。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。
  “小小得了癌症,而且已经相当严重,你要有心理准备,它随时会离开。”
    
   我哭了。 
   我尽情地哭,连自己都觉得有点丢脸。医生不发一语地看着我,拍拍我的肩膀,即使医生不说话,我也能感受到他温暖的心意。
   哭了许久,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在小小身旁坐下。
  “小小!” 
   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了,它把眼睛勉强开了一条缝,微弱地喵了一声。 
  “小小……小小!!”
   它很吃力地把头靠过来,深情地看着我,它眼眸中深藏着讯号,似乎是在说:
   “别哭,我还剩8条命,相信我,我会回来的。”
   它好像在对我微笑。
   “小小,可以再给我几分钟吗?我不奢望一小时,至少让我为你做些什么,再给我点时间与你在一起……
   我把小小紧巴巴地贴靠在胸怀,希望它的躯体能得到一丝温暖,但抱得再紧,它终究合上了眼睛,永远停止了呼吸。
   后来的后来,我经常梦见小小,它已是一只顶着光环的小天使。它还一直守着自己许下的誓言。我知道它不会再回来,但那句誓言仿佛把我带回曾经有过的美丽岁月。对小小的思念和爱,依旧缠绕在我心中,不曾离开。